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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認識
這是什么字嗎?
(結(jié)尾會揭曉答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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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難以辨識的文字
就是甲骨文
目前已發(fā)現(xiàn)大約4500個單字
仍有近2/3無法釋讀
因此
中國文字博物館
以最高10萬元/字
重金懸賞破譯人員
可謂一字千金
(獎項自2016年公布以來,僅1位獲得最高10萬元獎金,下圖為獎金獲得者復(fù)旦大學(xué)蔣玉斌的研究成果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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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你也可以嘗試
破解以下尚未被識別的字
只要足夠“幸運”
你也能斬獲大獎
(未被破譯的甲骨文列舉,破譯甲骨文需要刻苦努力研究才有可能做到,目前已進行兩批甲骨文釋讀征集評選活動,具體情況可關(guān)注中國文字博物館官網(wǎng)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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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重獎的背后
你可曾想過
甲骨文為何如此重要?
或許那段歷史太過久遠
或許我們對當(dāng)下的漢字習(xí)以為常
很難會想到
如果沒有文字
我們的歷史會是怎樣?
(卜骨刻辭,攝影師@柳葉氘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當(dāng)我們好好審視一番
便會發(fā)現(xiàn)
甲骨文的出現(xiàn)
為我們帶來了一個“新世界”
一個可以讓古今對話、詩篇縱橫的新世界
01
無字時代
在文字誕生以前
經(jīng)驗通過語言溝通
歷史通過口耳記錄
大腦是唯一的記錄“機器”
但這臺機器因人而異、有好有壞
經(jīng)常遺漏或出現(xiàn)偏差
(紅陶人頭壺,圖片僅為示意,圖片來源@西安半坡博物館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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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樣才能有一種
消除遺忘與偏差
準確記錄和傳達信息的“機器”呢?
古人開始了嘗試
距今8000多年前
在今河南舞陽賈湖村
不知是哪位古人
在某場宗教活動之后
費勁心力地在堅硬的龜甲上
刻下一個眼睛形的圖案
以此來傳遞或記錄某種信息
(賈湖遺址刻符龜甲,為龜腹甲,其上的符號像一只眼睛,具體含義已不可知,攝影師@包浩霖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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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又過了5000年
一個形狀極為形似的文字
出現(xiàn)在龜甲上
它被專家識出
即如今的“目”字
(甲骨文“目”字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但賈湖村先民的寥寥數(shù)筆
會是最早的文字嗎?
我們并不敢肯定
只能謹慎地把它當(dāng)作符號
而非文字
(賈湖刻畫符號列舉,因沒有規(guī)律,尚無法識別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距今6000多年前
浙江余姚河姆渡
一群崇拜太陽的先民們
認為太陽是由鳥兒托運才能升起降落
于是
他們設(shè)計了一幅鳥和日為主題的圖案
并將其刻在珍貴的象牙制品上
(“雙鳥朝陽”牙雕,反映了古人對太陽和鳥關(guān)系的認識,圖片來源@浙江省博物館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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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其中另外一位先民
則在崇拜太陽之外
也想展現(xiàn)一下離自己更近的事物
或許在捕獲到一頭野豬后
不滿足于口頭上的喜悅和炫耀
想要更長久地宣揚自己的“戰(zhàn)績”
于是在陶器上“畫”出了這只豬的形象
(河姆渡文化豬紋陶缽,攝影師@柳葉氘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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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出現(xiàn)在器物上的圖案
超越語言、跨越時空
留存至今
讓6000多年后的我們
得以窺見古人的世界
(河姆渡文化魚藻紋陶盤,圖案可能為鳥和藻類植物,圖片來源@浙江省博物館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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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像不僅能美化裝飾
還能記錄和傳遞信息
一時間
中華大地刮起了一場圖案風(fēng)潮
天南海北的人們
都在陶器上作畫
(魚紋彩陶盆,攝影師@包浩霖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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鳥、魚、蟾蜍、蜥蜴、花朵等動植物
三角形、菱形、弧形等幾何圖形
傳遞著他們的審美、信仰、情感
甚至是故事
(部分彩陶紋飾列舉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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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
河南汝州閻村人
在陶缸上畫下
鳥、魚、鉞三種元素
很可能表達了一場以鳥為族徽的部族
征服以魚為族徽的部族的故事
(鸛魚石斧圖彩繪陶缸,攝影師@柳葉氘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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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青的馬家窯人
在陶盆上畫下某場重大活動時
眾人手舞足蹈、載歌載舞的場景
(舞蹈紋彩陶盆,攝影師@龍世杰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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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或許“寫實”的繪畫風(fēng)格
費時費力
人們遂對其簡化、再簡化
甚至抽象到難以辨識的程度
(鳥紋演變示意,從寫實到抽象的發(fā)展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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擺脫事物具體形象
凝煉為“簡筆畫”的形式
開始大量出現(xiàn)
(陜西西安半坡遺址、安徽蚌埠雙墩遺址等都在陶器上發(fā)現(xiàn)有較多刻畫符號,這些“簡筆畫”基本都是孤立地存在,缺乏語境,造成我們對其解讀仁者見仁,智者見智,因此只能保守地稱其為刻畫符號,圖片來源@中國國家博物館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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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距今5000年左右
已步入文明階段的良渚先民
或許為了更有效的傳遞信息
將多個刻畫符號組成了“句子”
(刻符陶罐,有學(xué)者認為其上的刻符是文字,解讀為某人在某地捕獲老虎,攝影師@明天會更好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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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今4100年前
山東鄒平丁公村的先民們
也開始了這種“造句游戲“
(丁公刻畫符號,有學(xué)者認為是古彝族文字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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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隨著社會更加復(fù)雜
這些記錄和表達方式
越來越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
接下來
在圖像和符號的基礎(chǔ)上
一場文字風(fēng)暴即將開啟
一場改變歷史、影響深遠的造字運動
悄然而至
02
造字風(fēng)暴
至少在3300年前
古人已經(jīng)開始海量生產(chǎn)文字
(朱書扁壺,距今4000年左右的山西陶寺遺址發(fā)現(xiàn)毛筆書寫的兩個字,釋讀目前仍有爭議,有“文堯”、“易文”、“文邑”等不同觀點,并認為其與甲骨文為一個體系,表明文字的誕生很早就開始了,攝影師@王寧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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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有一種文字類型
它們仿佛自己會說話
無論古今、無論老幼
一看便懂
鹿字
就寫成鹿的樣子
(甲骨文“鹿”字,圖片僅為示意,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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鳥字
就寫成鳥的樣子
(甲骨文“鳥”字,圖片僅為示意,攝影師@關(guān)翔宇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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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“畫成其物”的造字方法
謂之象形
象形可以讓古人所看到的一切
都成為造字的素材來源
世間的萬物都卷入了這場造字風(fēng)暴
山川河流
日月星辰
(甲骨文“月”字,圖片僅為示意,攝影師@山風(fēng)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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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木生靈
(甲骨文“禾”字,圖片僅為示意,圖片來源@圖蟲創(chuàng)意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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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器具等
都被形象地“臨摹”出來
(甲骨文“鼎”字,圖片僅為示意,攝影師@楊敏芝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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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僅通過象形造字
遠遠不夠人們使用
比如較為抽象的概念
家
該如何表示呢?
于是
古人在象形字的基礎(chǔ)上
把不同的文字進行組合
創(chuàng)造了更多的字
在古人眼中
家是居住的地方
所以要有
房
(房屋形狀僅為示意,圖片來源@匯圖網(wǎng)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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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子附近還飼養(yǎng)著
當(dāng)時人們最重要的財富之一
豬
(甲骨文“豕”字,圖片來源@圖蟲創(chuàng)意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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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房有豬
一個幸福的、安全的、讓先民們無比向往的家
就誕生了
普通、真實而又溫情
(甲骨文“家”字,該字亦有其他解釋,圖片僅為示意,圖片來源@匯圖網(wǎng)&圖蟲創(chuàng)意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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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極富表現(xiàn)力
又蘊含深意的造字方法
是為會意
它讓古人得以創(chuàng)造
更多充滿智慧的文字
比如
男子娶親成家
家中有女為安
(甲骨文“安”字,女子在家中為安,另有女子在野外危險,在家為安的解釋,圖片來源@匯圖網(wǎng)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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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屋被燒為災(zāi)
(甲骨文“災(zāi)”字,另有其他解釋,圖片來源@匯圖網(wǎng)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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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之外
古人在造字時
還會采用添加標注的形式
來表達其含義
比如
創(chuàng)造具有方位概念的字時
先有一長橫
上面加一短橫
為上
(甲骨文“上”字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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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加一短橫
為下
這種造字方法是為指事
(甲骨文“下”字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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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形、會意、指事這些造字方法
讓古人創(chuàng)造了大量的字
一個側(cè)身站立的人形
為“人”字
(甲骨文“人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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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人的不同部位以圓弧標注
分別為
臀
(甲骨文“臀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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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尾
(甲骨文“尾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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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身
(甲骨文“身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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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子里懷有孩子
為孕
(甲骨文“孕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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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生產(chǎn)之狀
為毓(yù)
(甲骨文“毓”字,生育之意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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嬰兒出生后
抱著像在哺乳
為乳
(甲骨文“乳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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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人似在小便
為尿
(甲骨文“尿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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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在大便
為屎
(甲骨文“屎”字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但既便如此豐富
也仍未能滿足人們的使用
于是古人奇思妙想
把兩個既有文字
一個充當(dāng)形旁、一個充當(dāng)聲旁
從而組成一款新字
有形有聲
謂之形聲
比如
在創(chuàng)造與女性有關(guān)的抽象文字時
以“女”為形旁指示性別
以“未”為聲旁指示讀音
組成了有女子輩分含義的
妹
(甲骨文“妹”字,漢字的讀音會隨著時間而不斷變化,但大多數(shù)形聲字在此過程中其讀音仍與其聲旁的讀音保持高度的同步,為便于大家理解,圖中的讀音選取現(xiàn)代漢語普通話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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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字的數(shù)量不能無限增加
數(shù)量太多
勢必會增加人們學(xué)習(xí)掌握文字的難度
但社會又在不斷發(fā)展、新事物不斷出現(xiàn)
怎么辦?
答案便是
一字兩用,甚至一字多用
鼎
本指飲食器具鼎
因多用于祭祀
在一定語境中
被借用為具有占卜含義的字“貞”
(甲骨文“鼎”字的兩種含義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月
本指月亮
不僅被引申為月份的月
又被借用為具有傍晚含義的夕
(甲骨文“月”字的兩種含義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這樣海量的造字和別出心裁的用字
基本滿足了古人記錄和表達的需求
根據(jù)目前的考古發(fā)現(xiàn)
這些“新鮮出爐”的文字
主要“寫”在龜甲和獸骨上
故被稱為“甲骨文”
(獸骨包括牛骨、虎骨、鹿骨等,攝影師@宋鵬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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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
文字剛剛誕生不久
其“書寫”尚未定型
結(jié)構(gòu)、文字方向還很靈活
正寫反寫均可
(甲骨文正反書寫示意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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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正因此
商代第一鼎
根據(jù)銘文命名究竟是
“司母戊”鼎還是“后母戊”鼎
至今紛爭不斷
(后母戊鼎及其文字,下圖圖名采用了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命名,攝影師@柳葉氘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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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之
一個個文字誕生了
而它們對我們的影響
才剛剛開始
03
字里乾坤
在商代
文字是高新產(chǎn)品
只被王室貴族掌握和使用
當(dāng)商王捕獲一頭兇猛的老虎時
會取出虎的骨頭
刻上文字,以此銘記
某日
商王顯然對自己的狩獵成果十分滿意
不惜花費重金
用珍貴寶石鑲嵌文字
以記錄“戰(zhàn)績”
彰顯實力
(虎骨刻辭,圖片來源@加拿大·皇家安大略博物館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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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族臣子也會依靠文字
名留青史
他們偏愛在青銅器上
鑄上家族“l(fā)ogo”
表明所有權(quán)
(在商代,族氏會有特定的族氏族徽,但又與文字有所區(qū)別,圖像性更強;殷墟目前出土銅器上的族氏名達100種,下圖為商代部分族徽列舉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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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記載自己的高光時刻
告慰祖先
某年九月
官員戍嗣子
被商王賞賜二十朋貝(錢財)
這對他來說可謂光宗耀祖
于是
戍嗣子用這些賞賜
做了一件銅鼎
并在其上“書寫”文字將這一殊榮告訴父親
(戍嗣子鼎及其銘文,圖片采自秦文生等主編.中原文物大典·文物典·青銅卷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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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文字除了承載
王室貴族的可歌可泣之事
還承擔(dān)了一項
事關(guān)天機的活動
占卜
3000多年前的商人
相信天地間的諸多神靈
操控著人間的一切
同時認為人的未來
可以通過神靈預(yù)知
因此
人們頻繁地向神靈祈求保佑
(尋求神靈保佑的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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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丁
是商代的第二十二位王
他在位期間
中華大地上方國林立
數(shù)量多達上百個
而商是最有勢力的存在
因此商人有時自稱
大邑商、天邑商
(甲骨文“大邑商”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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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強大的商
也避免不了其他國家的侵擾
一天
敵國巴方襲擊商的邊境
武丁得知后
立即向神靈求助
他任命巫師爭用龜與神靈溝通
(據(jù)學(xué)者統(tǒng)計,武丁時期商王所得貢龜達12334只,除用龜與神靈溝通外還有牛肩胛骨等,下圖為“作冊般”青銅黿,攝影師@包浩霖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首先取其龜甲
經(jīng)過分割、打磨修整等工序
獲得相對平整光滑的腹甲和背甲
而后通過鉆和鑿
制出相應(yīng)的凹槽
便于之后形成兆紋
(龜甲整治示意,鉆便于顯示橫向的兆紋,鑿便于形成縱向的兆紋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準備工作完成后
卜師一面念念有詞
向神求問
“派婦好攻打巴方,會受到保佑嗎?”
一面拿著點燃的硬木炭棒
在凹槽處灼炙
直至龜甲發(fā)出“噗”的一聲
出現(xiàn)裂紋
即卜兆
而甲骨文卜字亦由此而來
(龜甲占卜示意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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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紋路
是神的回答
世間能讀懂這種語言的
只有包括王在內(nèi)的少數(shù)人
(目前兆紋的秘密仍未被破解,何種代表兇兆,何種代表吉兆,下圖為甲骨上的兆紋,攝影師@包浩霖,制圖@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占卜結(jié)束后
人們會向神靈祭祀
祭祀中會使用牛、羊、豬等動物
有時還會殘忍的使用活人祭祀
有文字記載
某次用人祭祀的數(shù)量或高達千人
(據(jù)統(tǒng)計,從盤庚遷殷到帝辛亡國,統(tǒng)治者用人牲達13052人,下圖為用千人祭祀的卜骨拓片,制圖@龍雁翎/星球研究所)
▼
最終為了記錄下這次占卜的內(nèi)容
以供日后核驗
相關(guān)人員在龜甲上用文字
“寫”下了占卜的時間、巫師、事件等信息
留作檔案
(龜甲刻字示意,制圖@龍雁翎/星球研究所)
▼
我們已經(jīng)無法得知
被商王派出征戰(zhàn)的婦好
是否受到神靈的保佑
取得戰(zhàn)爭的勝利
但文字記載
婦好曾多次帶兵征伐
是一位驍勇善戰(zhàn)的將領(lǐng)
(銅鉞,攝影師@柳葉氘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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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讓我們驚訝的是
婦好的身份不只是位將軍
還是商王武丁的妻子(王后)
她是如此獨特的人物
以至于她頻繁地出現(xiàn)在文字里
當(dāng)時醫(yī)療水平有限
婦好懷孕后
商王十分關(guān)切
同樣通過占卜的方式
向神靈祈求庇佑
言辭中反復(fù)地詢問
婦好生育能否順利
(婦好生育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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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使有商王的關(guān)心
婦好在生育中
仍然沒有得到神靈的保佑
剛出生的女嬰不幸夭折
這令武丁和婦好悲痛不已
(婦好生育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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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之外
商王幾乎事事占卜
向神靈求助
包括
天氣
(天氣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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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(nóng)業(yè)
(農(nóng)業(yè)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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狩獵
(狩獵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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疾病
等等
(疾病卜辭,制圖@龍雁翎&劉志鵬/星球研究所)
▼
就這樣
商人留下近15萬片甲骨
留下無數(shù)“天人溝通”的文字
這些文字
跨越時空
成為商人無聲的“留聲機”
向我們展示著3000多年前他們的世界
如果沒有甲骨文
我們不可能
對那個時代
有如此充滿畫面感的了解
如果沒有甲骨文
我們甚至不能確定
商代究竟是傳說還是事實
(近代以來,曾經(jīng)很長時間,夏商都被認為是傳說而非史實,直到甲骨文的發(fā)現(xiàn)實證了商王朝的存在,而如今尚未發(fā)現(xiàn)夏朝的文字,因此夏是否存在仍有爭論)
如果沒有甲骨文
我們的唐詩宋詞、文章史籍
不知道會否如此繁榮
04
尾聲
世間本沒有文字
古人經(jīng)過漫長的摸索
創(chuàng)造了形形色色的甲骨文
開啟了一個文字的世界
后經(jīng)
3000多年的時光
甲骨文不斷發(fā)展演變
發(fā)展為如今洋洋灑灑的數(shù)萬漢字
(“中”字演變示意,制圖@劉志鵬&袁佳欣/星球研究所)
▼
甲骨文
作為中華文字的第一縷曙光
見證了古人的造字智慧
記錄了商人的社會百態(tài)
而后
猶如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
在這個世界里
中華文明的跌宕起伏、波瀾壯闊
匯集成二十四史
述說著華夏兒女的生生不息
記錄著這顆藍色星球的大千世界
(甲骨文,攝影師@袁歡歡)
▼
在這個世界里
圣賢的肉體死去
思想永存
他們得以跨越時空
與我們對話
當(dāng)你因挫折想要放棄時
孟子會疏導(dǎo)你
(出自《孟子》)
▼
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
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
當(dāng)你自我懷疑、焦慮迷茫時
李白會勉勵你
(出自《將進酒》)
▼
天生我材必有用
千金散盡還復(fù)來
當(dāng)你正經(jīng)歷低谷時
蘇軾會告訴你
(出自《定風(fēng)波·莫聽穿林打葉聲》)
▼
竹杖芒鞋輕勝馬,誰怕?
一蓑煙雨任平生。
這就是文字的力量
這就是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
創(chuàng)造的文字的世界
如今
正由我們
續(xù)寫新的篇章
————破譯時刻————
開頭的甲骨文
是“美好”二字
送給你
無論你正身處逆境或順境
真誠地祝福你擁有美好的未來
本文創(chuàng)作團隊
撰稿 | 王長春
設(shè)計 | 龍雁翎&劉志鵬
圖片 | 晝眠
審校 | 江上帆&黃太極
頭圖 | 袁歡歡
審核專家
河南大學(xué)歷史文化學(xué)院教授 具隆會
河南大學(xué)歷史文化學(xué)院教授 張立東
注:
1. 關(guān)于造字之法,有六書說(指事、象形、形聲、會意、轉(zhuǎn)注、假借)、三書說等有不同觀點,仍有爭議
2. 目前約有4500個甲骨單字,這一數(shù)據(jù)仍有爭議,其中被破譯的約有1/3,學(xué)者們之間尚有爭論的約有1/3,剩余約1/3尚未認得。
【主要參考文獻】
[1]高明. 論陶符兼談漢字的起源[J]. 北京大學(xué)學(xué)報(哲學(xué)社會科學(xué)版),1984(06):49-62.
[2]李宗焜. 甲骨文字編[M]. 北京:中華書局,2012.3.
[3]裘錫圭. 文字學(xué)概要[M]. 北京:商務(wù)印書館,2013.
[4]王蘊智. 殷商甲骨文研究[M]. 北京科學(xué)出版社,2010.
[1]夏大兆. 甲骨文字用研究[D]. 安徽大學(xué),2014.
[6]朱雪坷. 甲骨文婦好刻辭的整理與系聯(lián)[D]. 河南大學(xué),2019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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